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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遇事（第1页）

    兄弟四人身份特殊，永相在总堂选了一处安静之地为他们专门准备了特有的单独庭院。宫里给他们每人派来了一名侍女，四位皇孙也各自分别带了一名侍从和一名亲兵护卫。毕竟是在外求学，即便与其他人身份有别，也不能太过分，带不了那么多的随从和府兵。

    永相之内，总堂范围内有天剑、绝刀和其他长老的庭院，有传授大课的讲学殿，有自修的静安院，有大型的演武场。其他各堂自然也有各自的空间，供本堂堂主、长老和徒弟们起居和修习。不论是总堂还是分堂的内门弟子，都是三人一院，外门弟子则是八人一院。这也是从古至今就有的身份之别、等级之差的体现。

    女孩子变装成男子自然是需要些许时间，煜文兄弟四人在院中等待的时候仍在继续争论着是否该去教坊司。同时，在煜韬、煜武的内心深处，却也期待着看看三位漂亮至极、能文能武的女孩变装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煜略玩世不恭的幽幽说道：“本来不带护卫出去就是想低调的，结果带上这三个变了装的少女，这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们几个真人露了相，可难免要吸引人喽！”

    “无妨！”煜韬说，“衙门、城防都有巡城的任务，更何况这是京城，巡城更加严格，哪个不开眼的也不会在京城折腾出事。寻常百姓不会，商贾不会，达官贵胄为了名声更加不会，哪个江洋大盗也不至于到京城来生事，除非是想自讨苦吃。”

    一会，三个女孩变装走了过来，远瞧着真是三个翩翩公子。

    待她们走近，煜武突然笑道：“如此清秀的公子哥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结果遭了众人一通白眼。

    一行七人出了大门，煜韬带着众人向西华门方向走去。煜略会意一笑，打趣道：“四哥，你好精明啊！”

    “彼此彼此，看你出来就跟着我向这边走来，你敢说这不是你思虑之内的？”

    煜文看着两个历来心思缜密的弟弟微笑着摇了摇头，而煜武和三个女孩则是愣住了一下。随即，刘梓絮和冯卿源立时又明白了过来，而煜武还是愣愣的，却不多问，免得又被兄弟们笑话“不拘小节”。说是不拘小节，不过是挑好听的说，其实就是说他思虑不周，心思不密，用煜略平时的话说是“脑袋上有洞，想事情总会漏”。

    颜瑾瑶年纪小一些，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疑惑的问道：“怎么走西边？不是应该直接向东绕过去吗？或者走大路进城中再转向东走吗？”

    煜略清了清嗓，摇头晃脑略带自豪的道：“四哥之智，非凡人所知，尤其是女——凡——人！”

    他尤其加重了“凡人”二字，意思是“烦人”。

    颜瑾瑶顿时红了脸，羞怒道：“什么叫凡人？你成仙了啊？升天了啊？”

    “妹妹放肆了，不可无礼！”冯卿源听得颜瑾瑶如此说辞，立时阻止道。

    洪家四位皇孙与刘、冯两家的孙女是自小相识的情份，有他人在场时候自然是谨遵规矩礼数，但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略微的随意一些。更何况刘家孙女与秦王世子洪煜韬已得到皇帝赐婚，只待二人在永相学成归来，择日成婚。冯家孙女虽然与晋王世子洪煜武相互有情，也差不多摆在明面上了，但仍等着皇帝赐婚。而颜瑾瑶则不同，毕竟身份差别太大，虽然属于同门师兄妹，但规矩是不能乱的。

    煜略也不生气，笑着微微说道：“无妨。我就解释给你个‘女烦人’和我这个假装明白的武痴哥哥听。”

    随即说到：“咱们要去的是位于东城内的教坊司，而我们永相在南城光华门附近。南城虽然宽广，却只有小商小贩，少有大的商铺，平常人家也是不多，所以凡是从南城光华门方向进城中的人，绝大多数是盟中兄弟。”

    煜略边说边走，看了看旁边的二位，继而说到：“然而盟中兄弟虽然较多，但皇亲重臣的后嗣却不多，如若我们直接去城中再转到东城，或者直接过去东城，别人一看咱们装束，就会猜测到我们是正在永相修习的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少爷们出来了。”

    余光看了看煜武和颜瑾瑶，等他们消化一下刚刚接受的知识，煜略继续自己的演说：“而东城，自东华门外直到朝阳门附近全是大货商铺，日常用不到那些大重货品，所以住在东城的巨商豪门极少，二三流的有钱人和普通官吏才住那边。”

    “但西城不同，小商铺虽是极多，却都在外街边，内街里却是极为雅致安静。寻常百姓是住不进去内街的，只能住在外街。为了方便购置物件，那些当官的和商贾们最喜欢住在西城的内街了。”

    “北城呢！就不用提了，大多是当朝重臣豪门，这你们知道。所以呢！我们从南城到西城去，别人见了并不会多关注，毕竟平时购置一些东西或者随便的逛一逛都是要去西城的，这很平常。我们再从西城直接穿去东城，虽然远了一些，但西城本就多有富家子弟每日都到东城去消遣。我们这样过去，人们即便看到了都会以为我们是西城那些公子少爷们，不会多想我们是谁、干什么去，便不会惹人注目。”说罢，眼神悠悠的飘向煜武。

    煜武余光瞪着煜略，嘟囔着：“少看不起人，你以为就你懂．．．．．．”

    而颜瑾瑶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回味煜略的话，不时的嘟起嘴、点点头。

    一行七人正走着走着，拐个弯儿就能看到西城门了，煜武却突然一愣，停了脚步。

    众人吓了一跳，煜略紧张的问到：“怎么了？”

    却听到煜韬冒了一句：“好身手！”

    众人噤声。眨眼间，便看到远处一个身形健硕却不失迅捷的黑影，极快地掠过了几处幽静的居所院落，后面则飘着一个似鬼魅一般灵巧的瘦小身影。

    “掠水无痕！”几人同时惊呼出后面那个鬼魅使出的轻功。

    这可是永相剑客堡的独门轻功，是剑客堡中被人称为快剑和剑圣的两个怪老头从一本古籍中参悟出来的绝世轻功，只有个别的奇才做了他们的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学。而七人之中，恰巧有两人学了这门轻功，并且学会了这门秘笈，便是洪煜韬和颜瑾瑶。

    “那人好像是个公公！煜武跟我去，瑾瑶去西华门外玄津桥附近等着，见来人，格杀。你们两个保护二哥和老七。”煜韬安排完，拔地而起，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煜武也展开轻功紧随其后，虽然掠水无痕的轻功极其高明，但刀侠会的“柳叶随风”却也是不出世的秘笈。

    只听那健硕的黑影在前面一边飞奔一边说：“公公杀人，我无意撞见，奈何苦苦相追？”

    “撞见我杀人已然是罪过，更大的罪过在于你偷偷潜入禁宫。若非歹人，怎会潜行？束手就擒，或能留你一条生路。”后面疾驰追缉的瘦小身影，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小顺子。

    那黑影又道：“公公杀人，却说我是歹人，何来道理？今夜之事，我不与人言，公公也暂且快快退去，你我扯平，如何？”

    “好算计。我怎知你是何身份？说与不说，我又怎能知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束手就擒吧！”眼看小顺子追上了黑影，喊了一声“纳命来！”

    只见小顺子伸出白嫩的左手笃地冲出一掌，强劲的掌风向着黑影的后心直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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