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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爸爸吗？”她把手按在玻璃上。“嗯。”“他得了什么病？”“尿毒症。”姜锐说，“之前一直拖着，现在拖到了晚期，每周都要做三次透析，医生说他大概也活不了多久。”洛妍佳心下一颤，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这是他的报应。”姜锐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折磨了我妈十几年，早该死了。”姜锐帮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等洛妍佳洗完澡出来，他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屋子里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她从浴室出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再一看姜锐就这么侧身趴在床边，也没有盖被子，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冷。他似乎一直对温度感知很迟钝，几乎属于那种冷了不知道加衣服，热了也不知道脱的类型，所以经常会因为温度骤变而感冒。洛妍佳本能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蹲下来，掀起另一边的被子想帮他盖上，却不小心把他弄醒了。姜锐睁开眼睛，目光焦距落在她脸上，有些茫然，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弄醒你了？”洛妍佳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姜锐瞬间睡意全无，伸手就去抱她。“我身上还湿着。”洛妍佳穿着一件吊带睡衣，头发湿哒哒地垂下来，把胸口一大片都浸湿了，愈发衬得那里曲线分明，皮肤白得几乎有些晃眼。姜锐开口，声音有点哑：“要抱。”“不抱。”洛妍佳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睡进去一点，“你继续睡吧，把被子盖上，别着凉。”“你也来睡。”“我还没吹头发呢。”洛妍佳说。“我来帮你吹吧！”姜锐突然来了兴致。洛妍佳：“你不是很困吗？”“看到你就不困了！”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洛妍佳也由着他来，坐在床边等他。姜锐拿来吹风机，先用浴巾帮她把发尾擦干，然后调了最低档，捞起她的发尾一点点吹，还问她：“这个温度可以吗？”“你可以粗暴一点。”洛妍佳说，“你这样吹到明天都吹不干。”姜锐应了一声，却还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吹着。洛妍佳也乐得享受，就是偶尔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会带起一点细微的电流，酥酥麻麻的，让她很难专心想事情。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梅苏给她发微信问她找到姜锐没有。洛妍佳转头看了他一眼，见姜锐低着头，这才回起了微信。【洛洛小仙女：找到了，他爸爸生病了，他一直在医院里。】【蜜桃苏：啊，很严重吗？】【洛洛小仙女：嗯。】【蜜桃苏：那网上的事还是先别告诉他比较好。】【洛洛小仙女：什么事？】【蜜桃苏：你没看热搜？这两天他都快霸榜了，娱乐圈流量也就他这个频率了吧。】【洛洛小仙女：……所以又是什么料？】【蜜桃苏：还是之前那个匿名投稿的人，之前那个营销号被姜锐的粉丝喷到好几天没敢发新的投稿，这个匿名狗索性自己开了个小号，曝光了姜锐以前读书时候的那些事，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我估计她也是知情人，要么干脆就是他以前的同学，现在看他火了眼红想搞他一把，添油加醋说得特别严重，还说自己是以前被他霸凌过的同学还拿出一堆证据，说得跟真的一样。woc他要真是受害者还收集了这么多证据犯得着过了这么久才来微博上曝光？】梅苏吐槽完，又问她：【姜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洛妍佳正想回她，突然听见姜锐在身后低声说了句：“我刚跟文哥请假了，后面的比赛暂时会由替补上场。”她眼皮一跳，心情顿时更沉重了。网上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这种时候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可能姜锐本人并不是很在乎，或者说压根没有精力关注。但队伍现在这种时候上替补，无非是坐实了之前那些谣言。不管是打假赛还是校园霸凌，这对于一个职业选手来说，都是足以毁了他整个职业生涯的污点。“你想清楚了吗？”洛妍佳转过身，关掉风筒的开关，认真地看着他，“这个赛季你们很有可能没办法进入季后赛，剩下的比赛也许是你最后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否则这整一年里，你都会背上拖累队伍的骂名，这样也没关系吗？”姜锐说：“我不需要向谁证明，我要对得起我自己。何况以我现在的状态，硬要上场，才是在拖累他们。”洛妍佳突然发现，他似乎远比自己想得要成熟。曾经她会害怕他承受不了失败，现在她知道，每一次失败对他来说，都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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