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便独自迎到了院门口,不及福身,就被皇帝伸手搀住。他扫了眼院中:“朕来晚了?”夏云姒抿笑:“是旁人太早。”他不禁笑出声,手指在她额上轻敲:“这么会说话。”“哪里是会说话。”她压轻语声,听上去愈发娇柔,“臣妾早就说了,皇上不来便什么都没趣儿!”说罢却全不由他细品这话中情愫,将手一伸,“臣妾的生辰礼呢?”“原是为这个在盼着朕来?”他绷起脸,转而又笑,一把握住她的手,“自有厚礼,迟些给你看。”说罢便拉着她的手一并进了院。天气尚热,宴席就设在了院子里,在竹林之间既雅致又凉爽些,也不似屋中那样拥挤。宴上仍是一人一席,正北边俱是宫中之人,皇帝在正中,右首是夏云姒这寿星,左首是位份最高的顺妃。东侧坐着夏云姒邀进来的几位男子,各个玉树临风,一时弄得东侧的贵女们都不太好意思。皇帝先与夏云姒对饮了一杯为贺,便正式开了席。这宴席远比正经宫宴让人自在,人人都轻松笑谈,轮着上前给寿星敬酒。夏云姒衔着笑一一饮下,只是果酒,多饮些也不醉人。不多时,徐明义也上了前,笑容和煦,如春风拂面:“臣也敬宣仪娘子一杯,祝娘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夏云姒一哂,却颔首说:“且等一等。”继而扭头吩咐莺时,“我不与他喝果酒,去取他喜欢的西凤酒来!”转回头间不露痕迹地扫了眼侧旁,皇帝无甚神色,淡淡地自斟自饮了一杯。两盅酒很快盛在托盘里端上来,先捧到了夏云姒跟前。夏云姒边拿起一盅边朝徐明义招手:“明义,快来!”——她自重见后都唤他“徐将军”,这声“明义”就像不经意间滑出的亲昵旧称,但她无知无觉。徐明义含笑上前,拿起另一杯酒,她伸手与他一碰:“今天这酒管够,你只消记得不可在行宫里耍酒疯就是了。”徐明义蓦地红了脸,瞪着她小声:“怎么又提这个,我这辈子就耍过那一回……”慵慵懒懒的笑音在此时截来:“看来阿姒知道徐将军一些趣事?不妨说来听听。”两个人一并看去,皇帝笑吟吟地看着夏云姒,仿佛真的只是在等一桩趣事来听。夏云姒有意忽略他那份愈渐分明的不快,抑扬顿挫道:“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臣妾与明义都还小,姐姐与皇上还未成婚。有一日臣妾为些小事同姐姐闹了脾气,躲起来不肯见人,明……徐将军就去找臣妾。后来到了傍晚,臣妾饿了,便自己去找了姐姐,姐姐忙着人把他也叫回来。”说着又促狭地一睇徐明义,笑意更浓:“他找了大半日口也渴了,进屋看桌上放着一只白瓷小壶,拿起来就喝。孰知那是姐姐刚为父亲温的酒,还是烈酒,反应过来时已灌了许多入腹。”“后来没过多时他就耍起了酒疯,跑到姐姐屋顶上,躺在上面半晌都不肯下来。”她自顾自一声忍俊不禁地嗤笑,“臣妾和姐姐一起站在底下喊了他半天都不顶用,后来他就那么躺在屋顶上睡着了,姐姐忙又差了两个人上房把他抬了下来。灌了足足两海碗的醒酒汤,还大吐了一场,这才无事了。”她说完,许多宾客便都笑起来,皇帝也笑音清朗:“想不到堂堂将军还会有这样的旧事!诸位一听便罢,可不要拿出去说,折了徐将军的威名。”“是,在此一听便了了!”夏云姒边说边又睇了眼徐明义,却见他神色不同于方才。其实分别也不大——他仍含着笑、也仍窘迫地红着脸,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带着若有所思的意味。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饮尽了杯中酒,板着脸轻咳:“若来日听到外人议论此事,臣便将这笔账记在宣仪娘子头上。”“我才不怕你。”夏云姒美眸轻翻,“皇上方才那样说自就是为了帮我——无人敢抗旨不遵,便不会有人往外说。若来日听到外人议论,要么是将军自己说出去的,要么是府里其他人说出去的。”她声音娇俏动听又毫不心虚,徐明义一时被顶得没话,宾客们又笑了一阵。皇帝边笑边指着她摇头:“你这张嘴……快过来乖乖坐着。”又跟徐明义笑说,“她啊,从前就被皇后惯着,进了宫朕也不多管她,让将军见笑了。”妙哉。夏云姒仍含着笑,黛眉微微轻挑。这话听似打圆场,实则却是带着气的,有意无意地与徐明义一争高下。她不需要深究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这能让他意识到他的在意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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