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就不再接他的电话,每次都是叫房东帮我应付过去。然而另我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见到他,他一身是血的跌跌撞撞出现在我眼前。他像一个受伤的孩子那样,把我当成所有的依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少委屈。他只是用力的抱住我,哭的像一个被人欺负惨了的却没人管的流浪儿。
我一下子心软,同样用力的抱着他,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字剩下我们两个同样绝望的人在一起取暖。
在医院包扎之后,他静静的坐下走廊的座椅上。我向他走过去,他看着我,语气十分认真:“黎耀辉,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苦笑,又是这句话,我对他的这句话一向没有抵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这次是受到挫折后想安定下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坐的士回出租屋的时候带上了他,我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再次分开,还是这次真的就找到归路能够在一起,正在我为以后不停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靠在我的肩膀上累的睡着了。
感觉到我肩膀上的他,不是一次觉得他像脆弱的孩子,只是从来没有一次觉得他是如果任性的容易受伤。这一次浑身是血的他真的将我给吓到了。就算我不想再跟他重新开始,我也无法将受伤又无处可归的他随手扔到路上,不管他的死活。
到了出租屋,他像一个快活又调皮的孩子那样精力充沛。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脆弱又老老实实的样子。他的手受伤没办法洗澡也没办法自己洗脸,我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洗干净毛巾拧干给他擦脸,看他脏兮兮的脸慢慢的干净我心里不自觉的舒服了很多。
他又突然问我:“你怎么住这么偏的地方?”
“便宜点。”
他四处打量着我居住的环境表示赞同:“也是,天花板很好,还可以看到四处的风景。”
我没说话,他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任我摆布。可能又看到了那盏台灯,有我们喜欢的瀑布的那盏台灯。他轻轻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原来你还留着。”
很奇怪的,他的声音中居然有一丝欣喜。我没接话,只好默默的给他擦腿。他的腿很好看,修长又结实。
“喂,那你到底有没有去瀑布?”
“没有,你呢?”
他低下头:“我也没有。”
停了一会,他又说:“我要等你一起去。”
我又不理他了。
“那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去?”
“到时候再说。”
我现在无法相信他的承诺,有的时候他真的比女人还变化无常。也许他很快会忘了要和我一起去瀑布的事情,也可能他不再有兴趣去找一条瀑布。
何宝荣来过之后的日子里,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与众多为糊口奔波的人在酒吧门口抢客人。我不会对他很好也不会很冷淡。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我身体里似乎多了很多能量,连抢客人时都没了以前的面红耳赤,甚至给旅游团拍照时我笑的比他们都开心。我觉得自己是看到了未来。
一切都那么美好。
回到出租屋,何宝荣还在睡觉。他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着身体,熟睡的样子很安静很好看。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做了两样家乡菜,外加一碗汤。推醒还在迷糊睡觉的他,叫他起床吃饭。他一副乖宝宝样子老老实实的坐着,看着我伸过去的勺子,笑笑就伸嘴吃饭喝汤。不否认我心里是很满足的,因为这样的生活会让我有种家人相伴在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吃过饭我给他擦身,发现他背上一大片都是红色的疙瘩。
“你身上被什么咬的红成一片了?”
他语气很委屈:“床上有很多虱子的嘛!你又没有晒被子。”
听到他的抱怨,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能是擦胳膊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喊了一声好痛。这人,不擦又觉得脏,擦了又嫌疼。我觉得我的好脾气都是被他磨出来的。
为了虱子不再咬他,和我。我就将房间全部打扫干净,又喷上空气清新剂。打理好一切刚躺下,他凑过来问我要烟,他的烟瘾很大。烟抽光了。我知道他烟瘾上来的话不抽烟会难受,就下楼为他买烟。我显然低估了他的折腾能力。这家伙抽上烟也不老实,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把我被子掀开他就钻进了我的被窝。我大惊:“喂,有自己床干嘛不睡?!”
要知道我将床让给他睡,我睡得可是沙发,那么小一点的地方怎么容得下两个成年人睡。
“我觉得跟你睡挺舒服的。”这人说的还挺理所当然!
他不再说话了,我以为他就要睡了,谁知道他忽然凑过来亲我,然后又咬我了一口,我吃痛叫出声来,心里有些微微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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