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冲着这张脸,就很难有男人不为之心动。
长公主似笑非笑,朝着徐家二位发问。
徐夫人面色一僵,拉着儿媳一同欠身施礼,讪讪笑道:“长公主天姿国色,仪态万方,我这不成器的儿媳没见过世面,都看傻眼了呢。”
长公主轻笑一声,“徐少夫人正值芳华之年,天真烂漫,本宫实在羡慕得紧。”
徐夫人听不出她这话是贬是褒,只能陪着笑,“不敢当长公主一声称赞,她如今已为人母,我倒是宁愿她多稳重些。”
长公主又笑了笑,对徐少夫人道:“我看你这身衣裳用料虽好,花式却老了些。哪怕已经做了母亲,女人家的打扮也不能太疏忽。”
徐少夫人见长公主亲口对她说话,又惊又喜,顾不得徐夫人递来的眼色,回道:“长公主教训得是,婉娘记下了。”
长公主点点头,“来人,赏徐副相府上绯锦两匹、妆花缎三匹、宫制绢花六朵、珍珠一斛。”
她一句话出口,便有宫人应下,很快将赏赐捧了过来。
婉娘激动得紧紧捏住裙摆,随徐夫人一同向长公主行礼谢恩。
长公主道:“别的倒也罢了,这妆花缎是今春新出的样式,徐少夫人拿去做身衣裳,也就不用羡慕谁了。”
徐夫人勉强回以一笑,落座时横了儿媳一眼。
奈何婉娘压根没留意婆婆的眼神,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赏赐之物上,难掩欢欣。
长公主眸波流转,四下扫视一圈,看向顾青。
“这位便是雍王妃?”她问侍立在旁的女官。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朝顾青弯了弯嘴角,“雍王身边一直缺个可心人照料,如今雍王府有了女主人,陛下与我总算能够放心了。”
说完,又叫人拿了赏赐过来。
顾青赶紧起身谢过,“殿下待我极好,请长公主放心。”
长公主朗声一笑,“你们这些孩子就爱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我还不知道?”
顾青保持着面上的笑意,没有吱声。
长公主看看她,“这桩婚事虽为陛下所赐,也是你亲自求来的。我原还在想,京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女子,竟对雍王一往深情。今日既然见了,本宫便赠你一句话。”
顾青微微低头,“请长公主示下。”
长公主道:“求仁得仁,落子无悔。”
顾青心中一凛。
长公主忽又扬了扬唇,“瞧我,光顾着和你说话,却是冷落了这么多宾客。来人,传膳。”
一声令下,便有各色菜肴流水一般送入场中。
顾青眼尖,瞄见一盘胡荽拌野椿送上了长公主的案桌。
这道菜并未出现在宾客当中,大约是因为这类野食口味独特,不见得能受众人喜欢。
顾青低头,夹起碗里的炒鳝,她没想到在长公主的宴席里,既有精心烹饪的宫廷大菜,也会出现这样的市井吃食。
“长公主的口味真是奇怪。”白桃在旁为她布菜,轻声耳语,“没想到她最喜欢的是街头小吃。”
她擅长厨艺,本能就爱观察别人的口味。
刚才她偷看了几眼,长公主面前的大菜一动未动,那些街边常见的灌肺、鸡碎、盘兔却是用了不少。
“别乱瞧。”顾青提醒。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人声嘈噪,紧接着,似有奔跑的脚步声朝山谷中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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