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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奸情（第2页）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骤然响起，原来是蓉鸾不知为何竟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起初听来爽朗无比，但渐渐地，笑声变得有些干涩，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待到蓉鸾再次转过身时，众人皆惊愕地发现，她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已然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宛如清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

江和春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完全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住了。要知道，平日里的蓉鸾向来都是一副坚强果敢的模样，即便是上次遭受侯爷严厉斥责之时，也仅仅只是稍稍掩了掩眼角而已。可今日，那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滚落的泪水，以及她那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的神情，无一不在昭示着她内心深处所承受的巨大伤痛。

“唉……小和春啊，你倒是猜对了一半。没错，我的确是去见他了，但并非是为了与他偷偷相会，而是要彻底斩断他对我的念想！”傅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继续说道：“你应该也是知晓的，我与那萧安逸成婚之事乃是由家父一手包办。实际上，早在很久之前，我心中就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只可惜天意弄人呐，当他得知我已定亲之后，竟然因此一病不起，险些连小命都给丢掉了。后来更是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说到此处，蓉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

“若不是那日夫君执意要带我去那羽衣楼，恐怕我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他已经悄悄回到京城。今日此番相见，原本以为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但如今看来，不过只是为了彻底斩断这份情缘，将曾经相互赠送的物件统统讨要回去罢了，如此一来，也好避免他日给旁人落下话柄，遭人指指点点。”

江和春不禁回忆起那日见到蓉鸾时，她那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模样，至此方才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所在。

然而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旧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呢？任凭她苦思冥想，反复琢磨，却始终难以找出那个关键所在。

就在这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突然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江和春惊愕地抬起头，只见蓉鸾已然俯身贴近自己，那张娇美的面容近在咫尺，朱唇轻启，用极其轻柔的声音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好丫头，求求你啦，这次就帮一帮你家小姐吧，好不好嘛？算我求你了，只要能成全我的心愿就行。”

面对蓉鸾这般苦苦哀求，江和春顿时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回应着：“小姐，奴婢......奴婢......实在是......”话未说完，泪水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一滴又一滴地砸落在江和春的手背上。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蓉鸾，江和春的心瞬间乱成一团麻，全然失去了主张。

不仅如此，一想到自己竟无意间听到了如此私密之事，江和春更是惶恐不安起来。正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扑哧笑声。还没等江和春来得及抬头看清楚是谁发出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寂静。

只觉得右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犹如被火舌舔舐一般，这股强大的力量使得她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她的心猛然一跳，像是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目光恰好对上蓉鸾的眼睛。只见蓉鸾正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刚才那伤心欲绝、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看待蝼蚁般的冷漠与不屑。

蓉鸾面无表情地从苏小小的手中接过一方手帕，优雅地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刻意展示着什么。擦拭完毕后，她随手一扬，将那方已经沾染了些许泪痕的帕子轻飘飘地丢在了江和春的身上。

然后，蓉鸾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和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轻声说道：“怎么样？我昨天刚刚看过的一出戏，今日表演得可还像样？”

江和春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紧，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发不出一点声音。

蓉鸾似乎并不在意江和春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就是我葵水来了，不方便出去见客，想跟你换件衣服，让你顶替我出去应付一下外面那些女眷罢了。没想到啊，你竟然胆敢怀疑我与人私通？就凭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完全可以直接把你和你妹妹活活打死！”

听到这里，江和春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心脏跳动的速度急剧减慢，几乎就要停止了。她惊恐万分地瞪大了双眼，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婢不……不敢。”

蓉鸾冷笑一声，眼神愈发凌厉：“哼！就算我真的与人私通又如何？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丫鬟而已！身为丫鬟，就应该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为主子排忧解难。即使知道主子犯了错，也应当想尽办法替主子隐瞒、掩盖，这才是做丫鬟的本分！难道这些道理，在府里的时候没有人教过你吗？”

喉咙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气，仿佛有无数条小鱼在其中游动、挣扎。仅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已被蓉鸾那诡异而阴森的笑容吓得浑身冷汗淋漓，浸湿了后背的衣衫。此刻的她，完全摸不透蓉鸾究竟哪句话才是真实的，哪句话又是虚假的谎言。

回想起游船那日的情景，还有刚才亲眼所见蓉鸾与他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模样，这一切都历历在目。然而，如此之久以来，蓉鸾始终不愿意与自己同房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交织在一起，让她如坠云雾之中，难以分辨是非真假。

好不容易，她艰难地咳出了一口带着血沫的痰液，随着这口痰的咳出，江和春终于感觉自己稍稍恢复了一些说话的能力。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脱下身上那件已经沾染了血迹的外袍，将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袍子，就连骨节都因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无血色。

“都是奴婢的过错，小姐您要打要罚，奴婢全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奴婢自始至终都只是出于对小姐您的关心和担忧啊！生怕会出现任何差错，一旦事情闹到了官家那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奴婢绝对不敢对小姐您有所质疑，更不可能心生疑虑。”江和春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惶恐和自责。

待蓉鸾换好衣服后，眨眼间她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鬟模样。只见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缓缓推开房门，正准备迈步而出时，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一种幽深莫测的眼神看了一眼仍瘫坐在地上的江和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轻声说道：“这次就算了，暂且饶过你。不过接下来可要靠你好好表现咯。”

还未等江和春从这番话中回过神来，蓉鸾已然再次合上了房门，只留下江和春独自一人呆呆地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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