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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有理说不清（第1页）

“自由。”江和春轻声呢喃出这个词时，仿佛整个厨房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厨房里忙碌的伙头们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那些笑声在江和春的耳边回荡，犹如一根根细针刺痛着她的心，直笑得江和春原本坚定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没了底气。

“江姑娘，你可知晓那恩典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啊！你竟然就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其中一名伙头边笑边摇头说道。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噤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伙头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只见萧安逸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地轻扣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江和春，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其真实想法。

“你想离开萧府？”萧安逸面无表情地问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江和春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那些人的脸庞，看到他们或铁青、或苍白、或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紧，暗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一时间，她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回答才能化解眼前这尴尬的局面。

“不必理会他们说了些什么。”萧安逸似乎看穿了江和春的心思，微微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均退出房间。待众人离去后，屋内只剩下他与江和春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少顷，萧安逸终于再次开口，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是你心中所想所求，那么自然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应允。”

听到这话，江和春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努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重新说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奴婢是真心实意想要赎回自己的籍契，然后带着妹妹一起返回家乡。还望公子成全。”

萧安逸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沉默良久，方才缓缓点头站起身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侧过头去，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脚：“我知道了。菜品交上去要等春耕祭典那日才知结果。我让阿苑送你出去。”

“是。”

走出帐子，江和春如释重负，浑身紧绷着的弦这才松了下来，她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渐渐恢复平静的心跳，终于露出了一个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士兵面前训话的萧安逸，江和春紧紧抿住了嘴唇，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切顺利。她知道，等春耕宴会结束，她就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与他相见了。

远远地，江和春便瞧见阿苑朝着这边徐徐走来。她的心猛地一跳，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急忙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去。

回到府中之后，时间一晃而过，接连两天过去了，萧安逸竟然都没有回家，只是派了个人传了个口信给蓉鸾。这让整个府邸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到了第三天，江和春脚上的伤势刚刚痊愈。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出府门，透透气。然而，当她刚刚踏出府门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蓉鸾。只见蓉鸾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裙子，那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绚丽多彩。她斜倚在车窗之上，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江和春轻轻勾了勾手指，娇声说道：“上车。”

自从得知蓉鸾有意阻拦自己离开，不让自己走掉之后，江和春的内心深处便开始对在蓉鸾面前出现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情绪。尤其是害怕会被蓉鸾问起关于祭宴菜品的事情，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不禁一阵慌乱。

尽管内心十分不安，但江和春丝毫不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她悄悄地捏了捏自己的双手，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用轻柔的声音提醒道：“小姐，您昨日才吩咐过奴婢，让奴婢今日去拜见妹妹呢。”

听到这话，蓉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帕，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困倦而又慵懒的姿态。她缓缓开口说道：“若是苏小小在这里，我自然不会找你来陪我。不过今天羽衣楼在湖上租了一艘漂亮的游船，还有精彩绝伦的上好戏本。你就在岸边等我回来便是。至于你那个妹妹嘛，等到明天的春耕祭典时，再一起带过去凑凑热闹好了。”

江和春听后，连忙应声道：“是。”

江和春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愣住了，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愕之色，但很快便被欣喜所取代。他喜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应允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春耕祭典可是一场盛大的礼仪活动，其热闹程度堪称一年之最。平日里，普通百姓们大多只能从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口中，东拼西凑地听闻一些关于这场祭典的零星热闹片段。若是能带着年幼的牙牙一同前来，那孩子恐怕会高兴得直接昏厥过去吧！想到此处，江和春心中不禁充满了期待。

随后，他们乘坐的马车一路疾驰，朝着郊外奔去。马车内，蓉鸾似乎早已将让江和春思考祭宴菜品之事抛诸脑后。一上车，她便迫不及待地对着镜子，不停地精心整理自己的妆容。看着蓉鸾如此专注于打扮，江和春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多时，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江和春一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湖面上那三两艘装饰精美的船只。这些船只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船身则包裹着华丽的绸缎。远远望去，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而从船上不时传来的悠扬丝竹之声以及欢快的笑声，经过湖水的传递，显得愈发婉转悦耳。仅仅是倾听着这美妙的声音，江月都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变得酥软起来。

然而，当江和春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象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疑虑。只见此地颇为荒凉，不见多少人影。这时，他突然想起府里曾有人提及，有好几伙流寇逃窜至此，至今尚未被抓捕归案。想到这里，江和春忍不住开口对蓉鸾说道：“小姐，此处看上去实在太过荒凉了些。我之前听府里的人讲过，有几股流寇逃到了这边，而且一直没有抓到呢。咱们就这样贸然前来，会不会不太安全啊？”

这里虽距京城城门仅几里之遥，但却被一座荒山阻隔，平日里即便是附近砍柴之人也不会在此多做停留。放眼望去，除了车夫，皆是些娇柔妩媚的小姐和几个年纪尚小的丫鬟。

若是真有流寇来袭，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怕什么？”蓉鸾轻扶发髻，娇嗔地白了她一眼，心早已如飞鸟般飞到了那游船上：“这里可是京城附近，天子脚下，岂会有流寇出没？若真有，那便是萧安逸的失职。在你心中，难道你家将军如此无能？”

江和春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连连摇头，声音都带着一丝惶恐：“奴婢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她那惊恐万分的模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够了！别再啰嗦了。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不准随便偷听、偷看任何事情。要是敢违背我的命令，可有你好受的！”蓉鸾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打断了江和春的辩解。说完，她轻盈地下了马车，姿态优雅地上了船。

看着蓉鸾离去的背影，江和春心中满是无奈，但又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她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人。这时，她发现其他府上的丫鬟们正围拢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京城中最新鲜、最时髦的花样妆容。那些话语飘进江和春的耳朵里，让她不禁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还是摇了摇头，将注意力从那边收了回来。

江和春无聊地四处张望着，突然，她的目光被山腰处的一片翠绿所吸引。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此时正值春季，正是春笋破土而出的时候。想起牙牙最爱吃鲜嫩的春笋，江和春心里一动，连忙跟车夫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朝着山上走去，打算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美味的春笋带回去给牙牙尝尝。

费了一番力气，江和春终于来到了山腰。眼前的景象让她喜出望外，只见一大片刚刚冒出地面的春笋像一个个好奇的小脑袋，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江和春兴奋不已，急忙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休息片刻。喘了几口气后，她伸手掐下几只嫩绿的柳芽，开始熟练地编织起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篮来盛放春笋。

正当江和春专心致志地编织着花篮时，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随意一扫，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湖上的船仿若训练有素的士兵，不知何时竟整齐地并成了一排。江和春冷眼瞧见蓉鸾如轻盈的飞燕一般，轻飘飘地从最小的一艘船上，三两下便跳到了最大的一艘。从船舱里伸出一只宛如羊脂白玉般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了船舱。那船微微一荡，便如离弦之箭般回到了湖中心，很快便被水上的芦苇挡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水面翻起的一阵阵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和春的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犹如被重锤敲击的鼓，不安地跳动着。她方才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扶着蓉鸾的手虽然细腻如脂，却大得异常，根本不似女子的手，反倒更像是男子的手。再看那上了船的其他女眷，分明是几个样貌清秀的小倌装扮的。

想起那日蓉鸾脖子上的红痕，江和春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顿时让她吓得浑身发颤，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急忙转身想要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身体失去平衡，一路滚着跌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谁？”江和春因疼痛而面色通红，双眼也布满血丝。就在这时，从洞中传来一阵说话声，那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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