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示秋回到了马车上,琢磨着刚才徐芳州的话。
徐芳州这位新科状元并不待见他,倒不是有什么旧仇,只是单纯因为宴示秋被点为了太子太傅这事儿而已。毕竟宴示秋只是探花,年纪不过十九,相比之下,若是皇帝硬要破例在新科进士中提拔一位担任太子太傅的话,寻常人眼中也是徐芳州这位年近四十、阅历更足的状元才是较为合适的人选。
但皇帝提拔了宴示秋,徐芳州就觉得面上特别过不去,出门在外也总觉得在被周围人议论。皇帝怎么越过阅历深的状元,点了探花郎给太子做老师啊,是不是状元其实名不副实,皇帝只是看他年纪大了不容易才让他得了头名的啊……诸如此类的。
徐芳州不是心宽之人,又不会且不喜掩饰情绪,所以人前人后提及宴示秋时都是一样的不待见。
相比之下,榜眼张次槐就比徐芳州圆滑擅掩饰得多了。别看刚刚两厢见面时,张次槐面带局促打圆场,其实内心里他也有些不满宴示秋。
若非今年这场科考正好撞上宴示秋,他张次槐这个二十来岁的榜眼再怎么也得是个红人。但宴示秋这位大越朝上最年轻俊俏的探花郎、最破例的太子太傅风头太盛,全然把今年其他进士们都盖了过去。
这些,宴示秋都是清楚的。原书剧情里对他这个炮灰太傅叙述并不多,林林总总也就这些信息了。
而当下坐在回程的马车之中,宴示秋想的并不是这些,这些还不值得他费神。他在想的是,徐芳州刚刚提及的秋猎。
宴示秋在这之前并不知道秋猎即将到来,虽然他知道书中的剧情,但书里边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什么都写,虽然书中也确实有提及秋猎,但并没有细致到具体的日子,过程也不甚详细。
还多亏了有徐芳州的提醒,让宴示秋又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些可用的信息。
……
回到宴府,吃过晚膳后,宴示秋就跟祖父祖母说了要搬去东宫住的事情。
江荇闻言讶异:“这么突然?你和太子殿下相处得可还好?”
宴示秋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还不错,太子虽然脾气大,但我这个太傅似乎挺合他眼缘,情况没之前想的那么糟。”
“真的?”江荇半信半疑,“秋儿,你可别是为了安我们的心,随口胡诌的吧?”
宴示秋还是很淡定:“这有什么可胡诌的。”
于是老夫妇俩又细细叮嘱了宴示秋一会儿,搬到东宫不比家中、要谨言慎行、辛苦我们秋儿了云云……最后江荇略一皱眉,叹了声气:“我本来还想着,秋儿你如今功名也有了,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相看亲事了……”
宴示秋正在喝茶,闻言没绷住,被呛了个惊天动地。砚墨连忙递上帕子,又把他手里的茶杯接了过去。
等宴示秋平复下来了,祖母江荇才和他祖父宴诵笑说:“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这本就是该惦记的要紧事,要不再拖两年,与你年纪合适的好姑娘都叫别人抢先了。不过你如今刚上任了太子太傅,现下又要搬到东宫去,相看亲事的事也不得不再往后拖拖……”
在不听话的别扭学生、要他007上班的老板、不太友善的同事之后,又添了催婚的祖父母,宴示秋突然觉得搬去东宫也不错了,好歹能躲躲催婚。
……
因为宴示秋第二天一早就要搬去东宫,赶得太着急,所以宴府上下连夜给宴示秋收拾行囊。宴示秋看着那一个个木箱和包袱,有点头疼:“用不着什么都带,我之后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很多物件东宫里也有。带几身衣裳就是了,缺了什么再回来拿也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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