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一片惋惜的哀叹,他看着台下坐在伊斯特边上的姜诺,笑着,心里从未有过的被填满。然后他捂着胸口的地方,用平缓又不失韵律的声音说,正因为这是最后一首歌,所以他终于敢问自己,到底要做什么音乐,到底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他给观众充足的时间从余韵中缓过来,伴奏也很舒缓,像一望无垠的一片海,没有波浪,底下却有一股暗流,慢慢往岸的方向涌。他像是猜到观众会为林淮欢呼呐喊,所以他要观众为他沉默冷静。伴奏里其他乐器一个接一个失声,只有一口撞钟持续敲响,一声接着一声,带着回音,给一个说唱比赛的现场带来诗和禅意,宴若愚扪心自问:“我的存在由什么定义,我的人格凭什么独立,我的自由靠什么护航,我的尊严被什么保障。”他说的很缓,很慢,像是一个从远方归来的朋友,告诉你他一路的所见所闻。他出生衣食无忧,父辈拼搏里一辈子,不缺物质,不曾感到饥饿。他幼时离家出国,出了家门就是他乡,愁不过来,所以没有乡愁。他从瑞士到美国,接受精英化的教育,眼界宽阔,虚心而不卑怯。他就算是玩说唱,类比的也是高更和梵高。他说高更受够了巴黎的傲慢,偏偏要去被殖民的大溪地寻找异域的浪漫。他像是回到当初的那个梦里,凝视着大溪地鎏金的溪水,炫美的太阳,和美丽的姑娘,他的画里充斥着浓郁的原始美学,欧洲人在领土和肉体上占领大溪地,却又在精神上,反被大溪地的美学征服。这种反向征服存在于任何艺术类型,所以黑人能用hiphop,在白人主导的西方社会创出一片天,争取话语权。“美能征服一切,就像爱能拯救一切。”伴奏中的管弦乐温和地走向尖锐,如果浪潮缓慢地向入海口涌来。这是姜诺给他做的处理,这种细化和尖锐会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扁平成一条线,宴若愚说:“我曾视整个世界为他乡,我像浮萍没有根基和依靠,我深陷孤独抗拒中庸之道我看见你站在钱塘江上——”管弦乐和鼓声一同平息。只剩下干净的单个钢琴键的声音。宴若愚原本应该在这几秒里保持沉默,他望向人群中的姜诺,早有准备地即兴道:“山海间有风和雾。你身前是浙水,回眸是菩萨。”姜诺张了张嘴,灵魂仿若抽离现场,回到那个海天一洲上的下午。他久久凝望着隐入云雾的跨海大桥,发现宴若愚不在身边,才扭头往来时的路望一眼,眼神原本不够聚焦,见到宴若愚同样望着自己,瞬间就清明开来——就像现在这样。人群的掌声和欢呼仿佛被定格的背景,变成画布上的简笔,只有舞台上的宴若愚和台下的姜诺被重笔描绘,鲜活明丽,再远的距离都不能将他们阻挡。最后一个钢琴键落下,荡漾开的余音清脆久远。他们看着彼此,都觉得值了,心满意足地,对这个舞台也不再有遗憾。林淮和林哲一起上台。他站在两位少年中间,两人面前又分别有个汽油桶,用于乘放100位rapper和导师的项链。林哲给两位少年发言的机会,让他们最后拉拉票。先开口的是林淮。他说这个比赛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他很有幸同这么多人一路走来,他把麦递给宴若愚,宴若愚低眸思忖了几秒,说:“愿我永远像这一刻,天真又深邃。”还在台下的姜诺双手举高为宴若愚鼓掌,台上,第一个投放项链的人是梁真。投票者从林淮这边上,再从宴若愚这边下。梁真先同林淮拥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林淮点头像是同意,随后,梁真走到宴若愚这边,把项链放在他的汽油桶上。宴若愚之前根本想不到梁真会给自己投票,梁真也同他握手拥抱,说:“有机会还要继续唱。”宴若愚差点泪目,目送梁真特潇洒地下场,接下来上台的是louis和王墨镜,他们也把项链投给自己。然后是汤燕关。梁真都这么大度的把项链给宴若愚了,他按理说也应该支持林淮,但他还是舍不得,跟林淮拥抱,然后把项链给宴若愚。他给完就打算走,宴若愚叫住他,笑着问:“怎么不跟我抱。”汤燕关一时错愕,一个为镜头而生的职业偶像,竟在直播中展露出不知所措的一面,宴若愚遍上前,主动给汤燕关一个兄弟的拥抱。“谢谢。”这是他的由衷之言,汤燕关笑着,最终回应这个拥抱。导师投票结束,宴若愚开局就赢得三票,但这种优势没维持多久就很快被逆转。他和林淮都不混underground,但梁真是从地下走出来的,不少rapper出于卖梁真一个面子,都把项链给了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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