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黑眼珠子滴溜转了转,把祁果新腕上的玉镯子退了下来,“噗通”一声,镯子从刚才地方玉韘掉下的地方扔下去了。终于能召人来帮忙了,祁果新找了个承顺公府的戈什哈,按照六阿哥教的,说镯子掉池子里了。戈什哈跪在池边,卷起袖子捞一捞,轻易就找到了镯子,也顺手捞出了玉韘。祁果新觉得有意思极了,看得都入迷了,腰上突然被六阿哥一戳,她委屈地撇撇嘴,按照方才学的话儿有样学样说了:“这是我大哥子的,原来是掉这儿了。给我吧,迟些时候我再转交给大哥子。”戈什哈不疑有他,把打捞上来的东西擦干净了,给了祁果新,道了告退。直说不就完了么,那么多事儿!祁果新悄悄冲六阿哥翻了个白眼儿。这么一瞧,正瞧见六阿哥身边扁扁一个小陶罐儿,祁果新哎呀捂嘴叫了一声,“五阿哥,您手里提溜的是……蛐蛐儿吗?能给奴才瞧一瞧吗?”六阿哥挑了挑眉,“你喜欢?”祁果新咧开嘴连连点头,“早就想要了,阿玛说玩这个没有姑娘样儿,不给买。”六阿哥斜着嘴角笑了,“我把这个送给你,今儿的事你保密,怎么样?”“好啊好啊!”祁果新两眼放光,欢欢喜喜把笼子提溜过来,没忘了谢恩,“奴才谢五爷赏。”简直爱不释手,祁果新胖乎乎的手指头捏着小陶罐,转身就走。六阿哥愣了,哎了一声叫住她,“你就这么走了?”祁果新迟登登啊了一声,“奴才谢过赏了呀……”他垮下了脸,“谢完赏就能走?谁这么教你的?”不走,还干嘛呀?祁果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咧嘴乐开了,“对了,奴才才刚给它起了个名字。”六阿哥来了兴致,“叫什么?”“叫团子。”惊天动地的一阵大笑,六阿哥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它叫鹌鹑,那你叫什么?”“果新。”祁果新这回真准备走了,听见这话,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答:“奴才叫果新。”……该回阿哥所了,五阿哥和六阿哥俩半大小子,笃笃骑在马上,人就萝卜丁那么大一点儿,比马头高不了多少。人虽小,好赖是旗人爷们儿,六岁学骑马,小胖手抓着缰绳,别的不说,架势是挺有模有样的。“五哥,额尔赫的闺女,叫果新的,你见过吗?”五阿哥低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没见过,怎么了?”“是个呆子。”六阿哥晃着圆乎乎的小脑袋,十分肯定地说道。此时的承顺公府里,祁果新正拿米粒儿逗着鹌鹑呢。二哥子恩绰进来了,往陶罐里一瞧,这只蛐蛐儿个头大,腿儿粗壮,叫得也敞亮。恩绰“嘿”一拍大腿,两眼都往外迸亮光了,“触须儿真直!是个宝贝。是谁给你的?”瞒是瞒不住的,祁果新老老实实答了:“五阿哥赏的。”恩绰觉着奇怪,今儿五爷不是一直跟他在一块儿嘛,什么时候另见到祁果新了。他匪夷所思地歪了脑袋,问:“你见着五爷了?”祁果新“嗯”了一声,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很是嫌弃地摇了摇头。到底是拿人手短,把“死要面子活受罪”几个字硬生生咽下去了。番外二【番外——帝后大婚】帝后大婚,册立、奉迎、合卺、祭神,一整日没消停。等终于燃上龙凤烛瞧见百子帐的时候,祁果新已经宛如一条死鱼了。但是她还咬牙硬撑着,没有一头撅过去。她和皇帝在床上对坐着,大眼瞪小眼儿,皇帝没开口,她也不敢说话。大婚之夜,皇帝觉得夫妻俩总得靠一头说说话,可他每次想开口,就被祁果新越来越聋拉的脑袋和眼皮制止了。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祁果新已经坐着发梦了。“奇赫里氏,你没什么想说的?”一句话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毕竟是帝王之威,摄人心魄。祁果新甩了甩困倦不已的脑袋,她有什么想说的……没什么想说的呀,她老实答道:“奴才……挺累的,您累吗?”还知道关心他,还不赖。皇帝随口敷衍了句凑合。方才思绪累得混沌了,差点忘了对面这人是谁,是当今万岁爷呀,是她年少时倾慕过的人。有多少人能有这份福气,嫁给自个儿爱慕的爷们儿呢。祁果新很欣喜,也有些羞赧,不过冷静下来想了想,她今儿身子不爽利,不能跟万岁爷圆房。既然不能圆房,那就倒头睡大觉呗!帝后大婚可真累人,从大宣门中门走到乾清门,她胳膊腿儿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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