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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钢铁,高楼,街上穿梭行人的脸……男人的身躯,女人的身躯,孩子们瘦削灵活的身躯……如果远离对这些东西的感官感受,不再注意自己的五感所能知觉的信息,同时,也就会远离生活本身了。

斯庞齐注意到那车子里的女人和他……布鲁斯……之间有那么一种微妙的相通了么?究竟注意到了没有?也许注意到了。他的手指也许连这个都能觉察出来。

“小心哟,那女的看你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劲哟。”斯庞齐小声提醒。

布鲁斯笑了。

他又想到了母亲。与此同时,斯庞齐一个劲儿在边上说话,却没再多提车里的女人。斯庞齐的想法最多不过是粗人的见解。工人就是这样,他们对于女人的认识是单向度的。他们的观察方式出奇的一根筋。这使得他们总也看不到女人的真面目。

布鲁斯记得……至少他认为他自己记得……的关于母亲的事情,在他回到旧港以后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他还记得许多晚上,吃过了晚饭,自己如何跟父母一起坐在旅馆前廊里跟过往的旅客和同楼的住客聊天,以及那以后父母如何催自己早早上床。有时候,父亲会在一个话题上同路过的旅客产生争执。“你觉得关税保护是个好政策么?你不觉得这样一来物价会飙涨吗?中产阶级在富翁和底层贫民之间会遭多大殃啊!你琢磨琢磨?”就是诸如此类的争执。

底层贫民?哪儿来的这么一句……

聊天结束,父母会回到房里。男人批阅卷张,女人阅读书报。有时候母亲也在这个时候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到得布鲁斯必须入睡的时间,妈妈会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到他的屋子里。“好好睡。”说完这句,她俯下身轻吻儿子的面颊。有时候,等布鲁斯睡着了以后,夫妇俩会出门作短时间散步。

他们也是往河边去了么?是否也会在面河的那把树下长椅上坐一会儿呢?

水流不断……庞大,舒缓,不急不躁地,渐渐汇入一条更大的、也向南方奔赴的河流……密西西比河。一路上汇聚了越来越多的水。布鲁斯躺在床上等待睡眠降临的时间里,河水仿佛就从他的脑际流过。春天的晚上,父母出门散步去以后,有时天空下起淅沥小雨。逢到这样的时候,男孩儿就“嗞溜”一声翻身下床,打开窗户。彼时的天空显得那样暗无边际,神秘莫测。可如果是从地下二层的房间里开窗往上看,就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了……可以看见人们在窗前通往河边的街道上熙来攘往,瑟缩着身子时不时穿梭到廊檐之下避雨。

其他的夜晚,要是没有下雨的话,男孩儿躺在床上,应该是窗户的地方看上去只是一块乏味的黑。外面,旅人和过路的纷纷回房睡觉……他们多为胖子,走路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在布鲁斯的意识里,母亲这一概念同河流密不可分,他自己很明白,对自己来说,母亲和河流已然不可逆转地混淆在一起了。这种河流与母亲之间的联系,类似一种符号主义,与事实无关。这联系存在一种十分重要的内核……马克·吐温几乎就要触及这一内核了。向南的、和暖宽阔的河水,密西西比河,俄亥俄河。母亲河。接近一个这样的河岸标志一种智慧。但这话决不该到处去说。同着汤姆·威尔士,要是谁敢大谈这种智慧,他准会说:“省省吧,别说了。”

狡黠圆滑的城市人是不能理解对于河流的情愫的。

小时候你坐在河边望远,总能看到水上遥遥漂着什么。它最初总是个黑点。这个黑点有时变成一段一头翘起在水面上的浮木,远远看去好像一个在河面上游泳的人。可当然不会真是个游泳的人……还没有人敢顺着密西西比河或者俄亥俄河那长长的水道游泳。布鲁斯小的时候常跟妈妈一起去河边,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坐,两人一道眯缝着眼睛观望河水。现在,布鲁斯想到这屡屡发生的一幕,疑惑当时母亲在想的事情,是否同自己当时所想的事情一样。也许,多年以后的现在,布鲁斯在回忆自己童年时代坐在河边的所思所想时,加入了过多的幻想:他将自己小时候并没有产生过的念头,安装在了记忆里的自己身上。

你看见断木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样子。它漂近了,漂到你的眼前,接着又顺流而下去往肯塔基岸,在那里,水流更为深沉,更为缓慢。

浮木越来越小。你开始揣测,在这样一片灰色的水体之上,你的目力究竟能跟随这个黑点多久呢?你跟自己较劲,跟随转变为一场测验。你把自己的目光长久地锁定在那段浮木上,坚定不移地跟随它上下这泛黄的灰色水体,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它。

母亲和儿子坐在这样一条余辉下的河流面前,究竟看见了什么呢?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必须要齐刷刷地用眼睛去追踪一段浮木……既然,如你所知,这种行为多少有些傻气?母亲和父亲在儿子睡着了以后,出门踱步到这条河边时,是否一度也一起盯着浮木直到它最终消失?散步结束后,他们回到家里,躺在床上。

有时小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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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笑 第十二章(1)

第十二章

周六傍晚,与斯庞齐同行的一路上,布鲁斯回忆不断。

布鲁斯记得父母带着自己到路易斯维尔(美国肯塔基州城市)坐船出发去印第安纳波利斯。那时他业已12岁,可以说关于彼时的回忆理应更为可靠。那天一家人早早起身就骑着老马去了渡船的所在。船上的许多人里,有两个外乡乘客布鲁斯至今仍然记得。某种特定因素致使人们记住于己无关的事物。对布鲁斯来说,离开旧港那天在河上的记忆,正属于这类特别鲜活的记忆。

布鲁斯跟随父母离开故乡的那个早上,开船的时候,那两个外乡乘客正站在二层甲板的栏杆边闲聊。其中的一个肩宽背厚,乌发浓眉,长了一双巨大的手。一只手上拿着烟斗,正“吧嗒吧嗒”抽着。另一个修长的,眼神沉静,不住抚摸唇上两撇黑色的小胡子。

布鲁斯同母亲坐在一处的长椅上。一早上过去了,船靠了岸也卸了货。此间两个外乡乘客不断在甲板上信步闲谈。修长的那位在布鲁斯的记忆里给予了他一种奇妙的感受:他觉得这个男人同妈妈相识。现在回想起来,他认为自己当时一定觉得,男人仿佛讶异于在船上撞见了母亲,显得暗暗回避。当两个乘客走过斯托克顿一家身边的时候,那个修长的总竭力往河对岸眺望,仿佛要尽量避开与母亲之间可能发生的眼神接触。

父亲彼时正同船长在一起,听他讲述自己早年在河上的经历。他们聊到了黑人船工。“我们说那些黑人是我们的,那语气就好像在说‘那些马是我们的。’当然,过去我们的确得像照顾马匹一样照顾他们。可打仗以后就不同了,打仗以后几乎只剩下了压榨。您也看到了,其实他们跟产业没什么区别。独一个区别就是:我们不能把他们给卖了。但是不卖就不卖吧,这批人好用着呢。尤其在河上。黑人喜欢河水。曾几何时,一个月付五、六个子儿他们都干。有时候不付钱他们也只好干。哪个敢登鼻子上脸的,我们就把他扔到河里喂鱼。死两个有什么?反正谁对他们也不闻不问的。”

船长和校长离开小布鲁斯的视线,边说边走到船的那一边去了。他就继续和母亲坐在一起。母亲死后,他所能记得的她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脸蛋端庄甜美、身形娇小苗条的小妇人。这个小妇人几乎不说话,可在某些时候……比如说那天在船上吧……她竟突然也变得好像对什么兴致勃*来了。

傍晚来临的时候,船到了终点站之前的最后一个停靠点,再有一小时就要抵达路易斯维尔。船长把父亲叫到了驾驶室;异乡乘客站在了布鲁斯和母亲的近旁。

船在这一站停靠片刻。岸上,一道鹅卵石铺就的长坡蜿蜒在河堤的泥泞之上。这一站所停靠的城市除了稍小一些,几乎与旧港无异。船儿停罢,船上的黑人就开始唱着歌谣把粮食卸到岸上去。

那旋律仿佛因经年活跃在唇齿之间而尤其的顺畅,或是一落生就携带在基因里似的,随口哼唱即成板成调。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潜意识里的情感……对于天空、河流或一叶漂舟的情感……是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主义,除了歌声和肢体语言,不能为其他方式所表达。黑人劳工的身体仿佛是彼此相属的,好像天空在那远远的地方与河水相接……天便也属于了河流。他们唱出的旋律轻抚过彼此的肢体。岸边上,他们中的一员正冲着河流笑骂不止。 。 想看书来

暗笑 第十二章(2)

布鲁斯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那发音在他听来粗暴而可爱。当时,这个场景并非以歌语的形式,而是以色彩的形式储存在了布鲁斯的脑海里……许多年以后,这个场景在回忆中复现成了流状的色彩……红色、褐色、金黄色源源不断从黑人劳工们黑色的嘴里倾泻出来。

布鲁斯和妈妈在这欢快的乐音里坐着。黑人们唱:“啊,宝贝,啊,我的宝贝。”词句根本不重要。也许词句从未重要过,也许词句从来不该被认为是重要的东西。布鲁斯隐约记得,他们唱到一只斑鸠犬的事。

“斑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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