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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梦回大泽四24（第1页）

姜烨不认得那只九头怪鸟，只觉得非同一般，竟长着九个人头，仅从外表就能判断它非常的危险诡异。

好在那九头怪鸟飞在高空，距离地面恐有百余米，飞行速度极其缓慢，暂时姜烨还感受不出它要攻击的预警，要说害怕姜烨有十足的把握杀死这只异兽，但这里毕竟是危机四伏的大泽，而他们只是初次踏足大泽生灵，不知多少危险还隐藏在暗处。

见族人们都躲进了先前休息的树林，姜烨注视着那只九头怪鸟一步步向着树林走去。

眼见九头怪鸟的身影欲渐欲远，它所滴落的血液也逐渐凝固，姜烨仍躲在草丛的遮蔽下注视着怪鸟的离去，而此时的他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跟随九头怪鸟前行，这个想法一出连姜烨自己也微微有些吃惊，跟随一只异兽且大泽中的危险先不论，单这九头怪鸟本身便是危险所在，姜烨有能力解决异兽，但无夜氏只有他一位巫觋，全力对抗异兽的同时无法顾及族人。

而姜烨之所以会产生这个想法，其一是这头异兽足够的强大，它血液的滴落之处生灵都为之避开，连隐没在深水中的诡异色彩也暂时消失在深水中，可见九头怪鸟的威慑力。其二，但凡禽鸟一定会有落脚之处，大泽之中水域颇多陆地尚少，树林更是只有在靠近山林的边缘生长，九头怪鸟定然不会在大泽中久待，在不知大泽地形走势的情况下跟随九头怪鸟一定能走出大泽。其三，面对一片接一片的浩大水域姜烨也不知该如何走出大泽。

姜烨留意过九头怪鸟的去向，与他们要前往的方向几乎一致，若随着九头怪鸟一直向北，路上没有出现与九头怪实力相当或是更加强大的凶兽异兽，那么这一路上将会非常的安全。同样的危险也只会有一处，那就是九头怪鸟本身。

正因为姜烨不认得这只九头怪鸟才如此顾虑，洪荒山海中生灵万千习性也各不一样，如果九头怪鸟凶性不高且没有猎食人族的习惯，那么跟着九头怪鸟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没有风险何谈收益，就像姜烨选择重返大荒一样，姜烨选择冒这个险。

“大家听我说，接下来我们要跟着天上的那只九头怪鸟，不要害怕，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姜烨此话一出再次引起了族中多数人的反对，而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族长那佝偻的身影。

“觋，不能再冒险了，那九头怪鸟是什么生物我们都没弄清就贸然跟着它，若是它发现我们的存在回头攻击我们那时可怎么办，你能够对付它，但我们无夜氏只有你一位巫觋，而生活在大泽之中的凶兽异兽可不只那九头怪鸟一只。”族长仍不赞成姜烨的决定，“我认为的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待沼泽中潮水退去回到山林中去。”

族长话音刚落，族中就接连有人应和，反响最为激烈的就是怀有身孕的族人和带有孩童的族人，而这些恰巧也是无夜氏的未来。

“回去吧，觋。大泽之行本就是错的。”姜月也低声哀求道，即便山林环境再不佳总比大泽要好过几分，即便有一天无夜氏会消失她也不希望那会是在姜烨的手中。

姜烨坚定的摇头，他的表情如同面具一般冰冷骇人，说道：“我是巫觋，相信我，我能保护族群的安全，也请相信我所作出的决定。”

无夜氏的族人都清楚无论他们如何反对最终的决定都会由巫觋做主，没有人能反对，没有人能违抗，失去了神灵的庇护又失去巫觋的庇护，人族在洪荒山海之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就连生存也不可能，一旦他们选择不与姜烨同行其结果一样是为野兽所果腹。

怨声哀悼落入耳中，姜烨仍不为所动，他是氏族的领导者他可以决定氏族的一切。

于此，无夜氏一行跟随九头怪鸟深入大泽。

族人们除姜烨外百步而对天跪拜，以禽鸟之羽火石击火供奉神灵，祈求神灵庇护。

目视着燃起的烈火姜烨还是给予了配合，以面具为图腾为神灵低语祈祷，神灵金乌陨落一事唯有巫觋知晓，寻常族人不过也是认为神灵沉寂所以得不到回应，他们坚定的相信只要太阳还会升起，神灵就一定会苏醒，那么无夜氏就会有明天。

姜烨与历代巫觋一样，不忍心将残酷的真相告知族人，无夜氏的神灵已经陨落，无夜氏的未来只掌握在无夜氏自己的手中，别的氏族或许还有等待神灵苏醒的那一天，但无夜氏永远不会。这也是姜烨为什么如此独断，不惜搭上整个氏族也要去大荒中寻找希望，而这却不是能对族人说出口的。

九头怪鸟徐徐远去，姜烨目视它离开的方向那里被一条河流所截断，要想跟着九头怪鸟继续前行必须度过这条河，而要度过河就必须踏入水中，九头怪鸟的血迹能够驱散水中的生灵，但对于潜藏在水底的生灵姜烨他察觉不到。

姜烨又回想起昨日在沼泽中遇见的黑影与水生的鬼蛇藤，一个擅长掀起水幕，一个是天然的水底猎食者，对于他们这些不会游泳的人族而言一旦遇到姜烨并不能保证所有族人的安全。

“阳，给我找一截木头，我先下水。”姜烨指示姜阳说道，目光又瞥见了水面上九头怪鸟的血迹，心中起伏却也未再多想。

“觋，我与你一起去。”姜阳从先前祈祷的地方横抱过来一截粗壮的巨木。

姜烨看着这个与自己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兄弟，无论什么事情总是相信着自己支持着自己，就连这次大泽之行也是全力赞成，他与姜月都是姜烨最为信任的人。

“好，我们一起。”姜烨想要再次勾上他的背，却被姜阳再一次的躲开，姜烨只好随着他的意思一同来到了河边。

“我先去水中探查情况，你就在水面上，若有什么动静我就会拉动草藤告知你，到时候你要立刻上岸。”姜烨将准备的草藤缠在自己的腰上，又将一端系在圆木上，而姜阳的腰上也系上一根草藤而另一端则由岸上的族人的手中。

“明白。”姜阳点头，一蹬脚两人坐着圆木摇摇晃晃地向河的中心漂去。

鲜血配着河水显得格外的怪异，在这淡红的水中姜烨一头扎进了水底，他不会游泳只能任由身体向水底沉去。

河流虽小但河底却暗不可见，也见不着什么生灵，就连先前跃出水面的飞鱼也失去了踪影，都像是受到了九头怪鸟血液的影响全部藏匿了起来，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注视着陌生的来访者。

姜烨也不敢过于深入河底，见没有怪异的生灵也没有危险的气息，他便拉着草藤向水面游去，可谁知就在这时姜烨手中的草藤一松，整个人再次向河底落去。

姜烨不善游泳只会罢手挣扎，但仅仅这样也足以浮出水面，然而河底的生物却不会让他如意。

拨乱的水声引起了河底生灵的注意，在察觉到并非是九头怪鸟之后终于对来访者采取了行动。

黑暗的水底升起一阵连续的水泡，紧接着黑暗之中的生灵也露出了它的头角，姜烨定睛看去竟是昨夜沼泽中遇见的水生鬼蛇藤。

然而他在大群的水生鬼蛇藤之间看见了另一道诡异的黑影，不同于水生的鬼蛇藤那般迅捷与纤细，反而扎堆成团粗壮扭曲，那就像一只不断蠕动的诡异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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