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薛靖淮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万兄,咳咳咳……帮忙……拍拍……”
万疆雪见状一愣,举起手想了想,还是没往他后背上放,抄着手走远了。
叶青阑原在一边冷眼旁观,见他咳得满脸通红,万疆雪又见死不救,急忙撇下篮子,快步走过来替他拍背。
薛靖淮这一出,原是不想让万疆雪提起楚皓珍,却见叶青阑急急忙忙的,跛着脚上来解救他,心里一热,鼻子就有点发酸。
“你没事吧?”叶青阑嫌他,又怜他。
“没事……”叶青阑要收手,被薛靖淮一把抓住,碍着万疆雪在场,眼红眼热地盯了他半天,只说出一句:“青阑,多谢你。”
万疆雪被他的样子酸得受不了,觉出自己多余,摆手道别:“靖淮兄,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溜溜达达地出去了。
另一头,谢至柔那日精竭力穷,掉下马摔破了头,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干净的病房,头上腰上的伤口都被精心处理过了,床很松软,酒精的味道略微刺鼻。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门口,那里坐着个身材粗壮的军官,一见他醒来,唰地起身,开门叽里呱啦地沖外边通报着什麽。
谢至柔冷冷瞥了一眼墙上的膏药旗,心里发笑,冤家路窄,最终还是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不一会儿,推门进来一个军官,看军服打扮,是个大佐。
大佐长得皮薄肉嫩,神色却是掩不住的老成,往谢至柔床边一站,和善地向他鞠了一躬:“谢督军,久仰!您的伤没有大碍吧,松山司令非常关心您的情况。”
倒是没想到,这小鬼子的中国话说得这麽顺溜,还带点满洲口音。
谢至柔却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茫然地扫视了周围,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腰间的枪上,被火烫了似的,紧忙收回来,抓着被单往后缩:“你……认错人了吧?”
大佐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挂着笑:“谢督军,在下香取弦,关东军参谋部第二课长,代表松山司令与您接洽,是有要事与您相商,请督军不要开玩笑了。”
他皮笑肉不笑,带着点肃杀的意思,谢至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摇头否认:“我不是什麽督军,你认错人了。”
“督军,装傻是没有用的,你是谁,我们比你更清楚。”
香取弦站起来,上前两步,伸手拍拍谢至柔的肩膀,不轻不重,既是安慰,更是警告,然后,一转身走了。
香取弦走后,直到天黑,除了换药的护士,再没人进来。
门虚掩着,外边常有杂沓的脚步声,偶有寒光一闪,是玻璃药瓶还是刺刀,谢至柔搞不清,也不大关心。
谢至柔大概有点知道日本人的意思,自己高低是个督军,日本人指望自己能效仿张尔轶之流,为关东军在察哈尔大开方便之门——即使在热河做了败军之将,他在察哈尔的号召力也是不容小觑,况且,在北京那边,也算说得上话。
但谢至柔不打算跟他们废话,不是摔破了头吗?那目前耳根清净的最好办法,就是装傻。
打定了主意,香取弦先后来的几次,谢至柔一概装傻充楞,避实就虚,一问三不知,省却不少白费口舌的工夫。
香取弦见他软硬不吃,不等传说中的松山司令亲自出面,一挥手,把他从病房赶进了监狱。
“谢督军,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谢至柔翻起眼皮看他,没答话,眼神懵懂得像个傻子,但和傻子又有点不一样,他没有开口求饶。
还没到时候。香取弦阴鸷地笑了,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你拒绝合作的态度,你被皇军俘获的部下,已在昨日全部枪毙了。”
谢至柔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像在听一个遥远年代的话本故事。
香取弦又道:“你的副官,在宪兵队的刑架上挂了三天,上午刚咽气,你不想看看他吗?”说着,表情像是很惋惜,“一个漂亮的年轻人,可惜了,死得不是很痛快。”
谢至柔忽然想起,那个落荒而逃的夜晚,那个跟自己没话找话的年轻人,他最后说了什麽,早已记不清了,短短几日,却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
香取弦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脸,惨白的、俊俏的一张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可惜的是,什麽也看不出来,那张脸木雕泥塑一般,不露半分情绪,俨然已经失去了活气。
和善的香取弦终于失去了僞装的耐心。
天阴沉沉,江欲行勒紧缰绳,隐蔽在一棵浓荫密布的栎树下,看远处钧凉城上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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