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月后,薛宗耀终于露面,起因是他的宝贝儿子被叶青阑揍进了医院。
自打那日把叶青阑接进了商府,薛靖淮不知怎的,一颗心仿若冻土被春风拂过,长起了深深浅浅的草。
叶青阑把自己关在房里吊嗓练功,薛靖淮明显感觉,每日从后院飘来的几句戏文,好似一只羽毛,搔弄着他的耳朵,也搔弄着他的心。
搔得他心痒难耐。
是哪种痒,他又说不上来,只是发自内心地想去跟叶青阑说说话。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不愿意搭理他。
在商府逗留日久,薛靖淮磨磨蹭蹭不肯走,直到某日接到电报,说军营里出了点事故,这才决定回天津去。
动身回津之前,薛靖淮灌了两口酒,借着三分酒劲,鼓起勇气走进了跨院的门——他要去会会这座冰山。
不知怎麽的,喝完酒,他自觉气势还是不如头回见面那样足。
叶青阑坐在西窗下的炕上,炕桌上一壶铁观音。天气逐渐炎热,他因成日不用见人,只穿了薄绸短衫短裤,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腿。
他斜倚着靠枕,正在翻一本画报,忽听见院里响起了脚步声,闷重而犹疑,显然不是商隐。
脚步声到了门口,止住了,只听得大嗓门往屋里喊:“叶、叶老板,我、我来看你了。”
继而门被推开,摇摇晃晃走进来个人高马大的薛靖淮。
叶青阑来不及换衣服,只能放下画报,盘腿坐直了身子,报纸摊开往大腿上一搁,遮住些许春光。
薛靖淮自来熟地坐在炕桌的另一头,大着舌头:“叶……叶老板近来可好?”
来者是客,叶青阑礼貌性地回了句好,指着对面的一个条几:“那儿有干净的茶杯。”
哦,这是请他喝茶的意思。薛靖淮心里热了一下,坐着没动,偷偷打量他,发现这人光着两条胳膊,小脸梨花似的白,身上竟比脸还白。
戏子都这麽细皮嫩肉吗?薛靖淮觉得叶青阑这副模样,简直是个冰肌玉骨的玻璃人儿。
叶青阑察觉到他眼神异样,直截了当地问:“找我有事?”
“我要回天津,来……看看你。”
叶青阑不觉失笑:“你回你的天津,看我做什麽?”
薛靖淮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天,没编出像样的理由。
他不说话,叶青阑也没什麽话说,一阵尴尬的沉默。
薛靖淮脑子里混沌一片,稀里糊涂。他今日便装打扮,没戴军帽,一头蓬松的杂毛,倒是颇符合叶青阑心中的毛躁青年形象。
“我走之后,你要跟我爹好好的。”憋了半天,薛靖淮瓮声瓮气地说。
叶青阑仔细一品,觉出这话味儿不对,眉毛立起来:“你什麽意思?”
原来,薛靖淮这些天仔细琢磨了前因后果,加上亲眼见识了叶老板过人的风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他愈发肯定,薛宗耀就是看中了叶青阑这副好皮囊。
哪个军阀不是妻妾成群?薛宗耀这麽多年孤身一人,骤然把个天仙似的戏子弄到家里,不是那方面的意思,还能是啥意思?总不能是要收叶青阑做干儿子?
薛靖淮想到这层,心中平添几分莫名的烦乱,嘴上更肆无忌惮:“老爷子肯定对你有意思,别看他现在晾着你,等过一段儿,他就、就来跟你好了。”
叶青阑隐约能想到那个“好”字的意思,见他越说越下道,脸色沉下来:“薛大公子,没别的事就不送了,请自便吧!”
薛靖淮当时就不乐意了,他就不愿意看到叶青阑冷眼相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麽做,那张脸才能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想自己堂堂旅长,除了自家老子,平生就没怕过谁,黑白政商,三教九流,哪行哪道不得给他面子?凭什麽区区一个戏子,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擡脚下了炕,无头苍蝇似的,茫然而烦躁地踱了两圈,越想越气,干脆两步跨到叶青阑面前,一把抄起他腿上的画报远远扔飞了,揪住他的薄绸领襟,怒吼:“我不走!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叶青阑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喝震得愣了几秒。
衣衫领口本就不小,被薛靖淮这麽一拎,胸前就像豁开了个大口子。
薛靖淮不经意往下一瞥,瞥见衣衫下的光景——修长脖颈下一对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潜藏在阴影中的一片雪,雪上缀着若隐若现两点嫣红。
薛靖淮酒劲上头,登时耳朵发起烧来,气血翻涌,愈发语无伦次:“你装……装什麽清高!你能跟他,怎麽就不能跟我?你们戏子不……不都是让人玩的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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