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隐约认同的窃窃私语,贺江隐面色沉稳地继续道:“且不说贺云裳还活着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即便他未死,与我又有何干,你们与其在此质问我,倒不如询问这秦匪风一番,看他是否知晓贺云裳的下落。”放屁!他一个傻子知道个屁!这死姓贺的果然不值得同情!聂珵眼看贺江隐又将矛头抛向秦匪风,心中气闷,便以意念催促着骚虫子动作再快些,结果只觉得腰间一痒,竟是它抗议地挠了自己一下?骚虫子委屈,它明明是想抚摸他,要他稍安勿躁。“我见沈庄主此行不仅带回秦匪风一人,”贺江隐扫了聂珵一眼,又看向沈息道,“这与秦匪风一起的小道士,曾在奉仙大会得了金魑蛊王,我当时觉他无辜保下他性命,不过眼下以为,照沈庄主所言,最有可能是贺云裳的人,倒是他了。”贺江隐话音刚落,聂珵明显感到周围众人倒吸凉气的同时立刻对自己退避三舍,上百双眼睛直勾勾投向他,紧张而戒备。聂珵气得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你们一拥而上能立马把我踩成肉泥你们怕啥啊?老子要是贺云裳还他妈在这躺平了听你们瞎逼逼!而就在气氛箭弩拔张之时,沈息一声招牌轻笑又响起。“贺御主说笑了,”沈息走到聂珵身边,不紧不慢地蹲下来,将聂珵脸上碎发缓缓扒拉到一边,露出聂珵一整张脸来,“这小道士与贺云裳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沈某仔细留意过,他也并非是易容。”聂珵心下恍然,原来在山庄入口时他给自己捏得嘴斜眼歪,是在检查自己是否易了容。所以自己和贺云裳,当真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怪不得秦匪风恢复记忆的几个时辰,对自己那样冷漠,全然不念及丝毫“养育”之情。聂珵无缘故地想之前场景,他其实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哪里与贺云裳相近,所以变傻了的秦匪风才会待自己格外不同,眼下看来,连这一点都是妄想。而那时他一醒来就急着找贺江隐,想来便是与贺云裳的下落有关吧。可是,这贺江隐眼下坑自己也就算了,作为大舅子,咋连他弟夫也坑呐?“不过贺御主有一点说得不错,”果然,沈息此刻又道,“假如贺云裳还活着,秦匪风就是唯一可能知道他下落之人!”聂珵暗暗看向祭台上的秦匪风,虽然离得远,可仍是感觉得到他此刻被周围火盆炙烤到狼狈昏沉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就是不被他大舅子坑死,也要被烤死了。“秦匪风!”不知哪个门派弟子突然喊道,“你还不赶快将那魔头下落说出来!”“你说出来,我们兴许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别怪我们不讲江湖道义!”“对付一条走狗,还讲他老子的江湖道义!”说着,却见熟悉的魁梧身影自人群中一跃而起,手中震山锤直直捣向祭台上毫无招架之力的秦匪风。“唔!”秦匪风左肩被瞬时砸中,一声难以自持的痛呼顿时自口中溢出。“你再不说,我这震山锤下一次便砸了你的狗腿!”“堂叔!”曲若盈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原来自奉仙大会上就一直针对他们的大胡子,竟是曲家姐妹的堂叔,曲卓。曲卓那凶猛的一锤几乎要了秦匪风半条性命,也将聂珵砸得失去了理智。“哈!”聂珵躺在那,突然大声笑道,“我看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才是大傻子,连拷问个人都不得要领!”众人闻言诧异看向他,尤其沈息和曲若盈。聂珵已没心思理会他们,就面带嘲讽地仰视着众人:“你们这样问他根本起不到一丁点作用,要是换做我,我也打死都不会说。”“你算什么东西?待会儿有收拾你的时候!”曲卓指着聂珵骂道。“哦?”沈息却很快从诧异中回过神,显然想到什么,眼底浮现意义不明的笑意,接着聂珵的话问道,“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对策?”“自然是,换一个他最在乎的人下手。”聂珵一句话落,眼眶泛酸,被自己感动坏了。他想着自己好歹有骚虫子在暗处加持,连这瞬间要人性命的冰针都能给治好,总要比那已遍体鳞伤的秦匪风抗揍些。大不了被揍完了,找机会让秦匪风补偿自己,他还记得他最后都不肯抱一下自己。以后也不逼着他再叫爹了,其实自己也挺别扭。而也意料之中的,众人当真听进了聂珵的话,稍一思索,便将视线又集中在聂珵身上。自然就也没人注意到,贺江隐刹时暗下的眸子。“可以一试。”就在众人还都一副“此法虽好只是不太符合正人君子的做派到底该推谁出去执行做这恶人”之时,贺江隐却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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