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顿首:“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学了师傅两分技艺,哪能说不逞多让。”王从景听言便道:“谦虚可不是年轻人的作风,不若与老夫下一盘,让老夫看看正清道长爱徒的本领。”林安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于是二人执棋,林安执白,王从景执黑。白子先落,落声清脆。黑子随后,下声沉闷。白子占角,黑子阻断。日头渐落,黑白增多,殊死搏杀,乘胜追击抢夺地盘。都说这棋盘上变化多端犹如人生,命运多舛而不可预测。旁人稍稍一看,便已知晓黑白二人行为处事。白子勇进,有不赢死不休之态;黑子沉稳,稳扎稳打;一时之间,不分胜负。直至最后,黑子落下,白子全盘皆输。林安叹气,道:“大人赢了。”王从景开怀大笑,捋了捋胡须,笑道:“你棋艺精湛,只是太过激进,若是多加思虑,赢的未必是老夫。”林安点点头:“是。”王从景起身,林安亦跟着他起身,不过被他用手制止,笑道:“你喝口茶,老夫去去就回。”说完,转身进了书架之中。林安端起茶杯,一口冷茶下喉,心下冷笑,看来那一步错棋反倒是走对了。一杯茶水入肚,王从景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书,将它递给林安。林安双手接过,却瞧见上头写着棋谱二字,不仅有了卷边,还泛了黄。王从景道:“老夫从前棋艺不精,便让人寻了这前朝大师所作棋谱,日日精练,终得所成。如今便送与你,当是老夫的见面礼。”林安行礼,语气感激:“多谢大人。”待了两息,那王从景又笑道:“先前你师傅正清道长便笑言,说你想当将军。”林安垂眉,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林安妄言,竟叫大人取笑了。”王从景拍了拍她的肩头,缓缓道:“年轻人有凌云壮志又谈何取笑。不过,”他顿了顿,“若是仅凭军功,成将怕是要许多年。”林安听出了言外之意,行礼:“不知大人有何指点。”王从景居高临下:“林安,我与你师傅有几分交情,若是你愿意,老夫也并非不愿提携你。”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人恩德,林安没齿难忘。”她这样说道。“如此,老夫便提点你两分。”王从景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若是你五年后能升迁至中郎将,老夫便让你位极人臣。”“林安定会尽己所能,不负大人所望。”从书房出来已是天黑,林安的心还怦怦跳。这艘贼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而如今进了,若是起浪,她林安必是先死那一个!从前还认为自个儿冰雪聪明,但如今一看,比那老狐狸差了不仅一星半点。有所图谋,也得保命才是。如此一想,忘了看路,险些撞到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慎真。王慎真抓了她的手臂,疑惑道:“林兄怎么出来魂不守舍的?”林安怕他看出端倪,反而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害!方才见了大人太过开怀,一出门才觉得又困又饿。”这样一说,王慎真便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同去瑟曲坊喝个酒?”说完,还露出两声放荡的笑声。林安才不同他去,只笑道:“看来你回京长了福肉,就是这瑟曲坊的功劳。”王慎真只嘿嘿笑了两声。林安说两句“不去”便是不去,同他一道出了巷子便分开了,她直直回了尚书府。晚上还与师傅同何尚书与何雁守等人用了晚膳,回到房中后便倒头一睡不起。…………次日,林安起床已是日头高照。她洗漱出门,正清道长和早饭已在院中等她多时。一看到她出来,师傅便道:“昨日你去了丞相府许久,回来用了晚膳后又倒头便睡,师傅都来不及问你丞相说了些什么。”林安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能说什么,不就是提携我的事。”正清道长心中也稍稍有数那王从景是什么人,便叹气道:“师傅知晓你想靠自己的军功升迁,但师傅忧心你,不得已做出这等事情。”而林安便听出师傅口中的忐忑难安,悠悠喝了一盏茶水:“师傅就是忧心太多了,本该是武当山上每日念道的道人。不如过两日便回武当山吧?”正清道长给了她一个爆栗,道:“你何时去西北,我就何时回武当。”林安吃饱了趴在石桌上嘟喃:“大约明日就启程回西北了。”听到此话,正清叹气,摸着她的脑袋很是怜爱:“本是女儿家,怎就喜欢这打打杀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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