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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野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ldo;从小到大我总是无条件地相信你。&rdo;李曜云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说法：&ldo;我不值得你相信吗？即使没告诉你真相，也没想抹除痕迹让你查不到，而且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rdo;&ldo;你……&rdo;韩其野刚提高音量，就接收到李霁月一记警告的眼神，他吞下这口恶气，忍得脑仁突突的跳。&ldo;情敌我来解决，前路全都铺平，连我最爱的人都跟你分享了。&rdo;李曜云平静地看着韩其野，&ldo;小野，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我会为他掰开陈‐‐&rdo;&ldo;你确定要说这些？&rdo;韩其野的脸色突变，青红交织在一起。李曜云摸了摸李寂月的长发，是不合适，也没必要说了。萎缩的肌肉可以进行康复治疗，逝去的时光可以用未来弥补，那么死掉的心呢？--------------------写睡着了，不知道在不在水平线上（og）5回忆的画面是一帧一帧定格的，当李曜云重重砸向地面时，他转头看向陈期的方向，耳边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是全身血液快速涌向大脑的流动声。陈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低垂的目光中只有全然的冷漠，如果李曜云的意识还没有开始消散，他会发现隐藏在那冷漠中的快意、解脱与憎恨等等数种交织的情绪。当周围人群围过来时，李曜云看到陈期也走了过来，浑浑噩噩中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陈期的裤脚。有些话他还没告诉过陈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像只破掉的风箱，一顿一顿漏气似的向外吐字。&ldo;阿期。&rdo;他艰难地说着，&ldo;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rdo;意识渐沉，李曜云却瞪着一双眼睛怎么都不肯闭上，手指用力往下扯陈期裤腿那一小块布料。终于，陈期弯腰蹲下来，露出一个冰山消融般的和煦笑容，然后拂开李曜云的手指，对他说了一句话。此后在经年累月的沉睡中，李曜云细细回味过百遍千遍那一天的场景。陈期坐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将口中的水一点一点喂给他，还特意问过他有没有味道。李曜云当作是在调情，掐着陈期的下巴和他接吻，告诉他全是他的甜味。那本来只是场俱乐部的娱乐项目，连业余比赛都算不上，李曜云从小就被安排学习搏击，哪怕对上一个轻量级拳王都不会落多少下风，况且为博陈期一笑，吃点亏也无所谓。第一拳砸上来的时候，李曜云就觉察出不对劲，这哪里是在玩，招招都透着要他命的狠戾。他的反应比平时迟钝许多，连出拳的力道都是绵软的。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哆嗦了下，他下意识去看陈期，扭头的空档后脑勺遭受对手的致命一击。李曜云自嘲地想，尽管心里已经明了陈期的所作所为，在当时他竟还幻想着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到伤心的表情。陈期蹲在他身旁，看他的目光仍旧高高在上，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告诉他：&ldo;你杀了我的哥哥，我当然得替他报仇。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除掉他，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小野啊。&rdo;说完，陈期加深了笑容，看着李曜云放大的瞳孔以及最终缓缓阖上的眼皮。李曜云不是一个会逃避痛苦的人，就像在争取陈期或者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上，他都是一个迎难而上的人。可如果挡在他面前的人是韩其野，他做不到手起刀落。到现在李曜云仍记得小时候韩其野被救回来以后，他站在韩其野的房门口，听见自己的弟弟在自言自语。那时候李曜云还不懂什么叫做did，什么是人格分裂，他只知道在听到韩其野用模仿自己的口吻说&ldo;哥哥爱你啊，哥哥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rdo;的时候，他就发誓会做韩其野潜意识里都在期待的那种哥哥，再也不会让韩其野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其实李曜云也琢磨过陈期话中的真伪，他一点都不怀疑陈期的确爱着那个叫元沧的青梅竹马，可也没法排除他心里的疑虑。例如陈期相对于他，总是更亲近韩其野。高中时，跟韩其野接过吻转头就要和他分手。在海滩上晕倒被他带回家，烧得迷迷糊糊的还是被他碰一下就闹得不行，但是换做韩其野，陈期就乖乖的任由韩其野帮他把衣服换掉。还有在精神病院的三年，人都痴痴傻傻的谁都不认识了，好像还是更听韩其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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