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陈迟语气淡淡地。她手机在包里,下车忘了拿,这会儿对时间一无所知。“噢。”时嘉穗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问:“现在几点了?”陈迟微侧过头,见她又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干脆停下了脚步:“不到十一点。”“哦。”她双手揣在面包服口袋里,低着头走路,没话找话地问:“那是几点了?”陈迟目光紧盯着她:“你要知道几点干什麽?”“唔······”“看烟花啊。”时嘉穗被一堵高大的身躯挡了路,擡头一眼,陈迟不知道在什麽时候转过了身,此刻正与与她对视着。闻言,陈迟摸出口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22:52。”“告诉你不到十一点,是因为烟花还没有开始放。”陈迟说完,把通讯录点开给她看,上面显示着未接来电15个,来电人时忱。糟糕,忘了还有时忱这回事了。时嘉穗:“······”“我们现在过去吧。”时嘉穗一脸窘迫,还想磨磨蹭蹭的心丢的一干二净。她的话说完,眼前的人也没有动静,时嘉穗一脸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湿润润地大眼睛好似在问“怎麽还不走”。陈迟慢悠悠地说:“那边人多。”“嗯。”时嘉穗认可地点头。“一会儿走丢了怎麽办?”陈迟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他,不会是嫌人多,不想过去了吗?时嘉穗睁大眼望着他,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疑惑:“我这麽大个人,怎麽会走丢?”“谁知道呢。”陈迟说的轻飘飘地。“那,”时嘉穗试图问询他的想法意见,语气中充满了试探,“那怎麽办?”“牵着。”时嘉穗愣怔两秒,脚步不受控地后退了两步,警惕防御戒备心瞬间翻涌而上。陈迟唇角弧度清扬,扯了下卫衣衣摆,意味不明地说:“想什麽呢,让你牵着衣服。”俄顷,时嘉穗一阵赧然。她像是掩饰自己想太多的心思一样,含着下巴缩了缩脖子,依着陈迟的扯着的衣摆,五指轻轻揪住。头顶又是一道熟悉的轻笑,好似滚珠落玉盘,弦凝不绝。直到这一刻,手心里捏着半湿不干的衣摆,时嘉穗才迟钝的想了起来,陈迟在接去接她的时候,淋了一身泉眼水。这个人,在寒风天湿着身走了一路,从商场到半街集市,从跨区休息站到港口。就这麽顶着一身透着半身湿气的衣裳,一直走着,什麽也不说。可他却又把人照顾的那麽周到,生怕她冷了冻了,可自己呢,就这麽顶着,一声不吭。要不是这会儿干着的地块稍移,触碰到了湿润地带,她或许不会发觉,也都忘了。他不是很会照顾人吗?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这麽冷的天气里,连衣服湿透了,也一声不吭的,就这麽硬抗着。时嘉穗跟在他侧身后,眼睛忽然起了层雾气变得湿润起来,她不敢擡头去看他了,胆怯的心一紧一紧好似有人拿小手揪住肉。一年一度的跨年,被各种广告渲染着,不断制造各种焦虑。传达出的理念中心无非于,一年比一年少,明年的你能确保比今年更幸福开心吗?人生不过三万天,几十年,鼓励你要精致、要有仪式感、要学会浪漫爱自己、要不断给自己花钱,只要你的生活质量跟上来了,你就是一名合格的韭菜。不置可否,时嘉穗也被这些推着走,否则她今天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此时,就在现在,她忽然不想看烟火秀了,所有的什麽执念在这一刻化成了灰烬。倏然,她扯着衣摆没送,停下了走的路。陈迟感知到她停步的时候,人明显的愣了一下,人还没转过去已经听见了道轻微的抽噎声。声音很细很轻,不仔细听,压根注意不到。不等他做出反应,吸了吸鼻子的声音,再次如鼓击响再次敲在他耳膜。有一剎那,陈迟慌了神。陈迟迅速转过了身,微微弯下腰望着眼眶红了一圈的时嘉穗,閑散随意的姿态忽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陈迟。”在他开口前,时嘉穗哽噎的声已经颤出嗓子,盯着眼前人蓄满晶莹剔透的泪宛若断了线的金豆子,稀里哗啦滚了一脸。“怎麽了?”陈迟盯着她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鼻尖,尽量把嗓音放得很轻和。怎麽了?怎麽了?又是怎麽了?时嘉穗面对着他,猛地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气恼,他永远都在关心别人怎麽了,怎麽就不能低下头来看看自己怎麽了呢?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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