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工帮他排队挂号,找医生开了各项检查项目。他则安安生生地坐在候诊大厅,将神识沉入掌心那道气息烙印,利用气息牵绊感受汪予迟的所见所闻。闭上眼睛,便有另一道视角展示出来。面前也是来来往往的白衣护士,也是在抽血检查,环境却和门诊这边不大相同。身边能看到汪栩的身影转来转去,眉心眼底一片疲惫和紧张。汪予迟坐得很稳,手腕上插着一支采血针,正将暗红的静脉血抽进采血管里。抽的血不多,就刚够做个化验,体检又不是坏事,连念初也就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从掌心气息烙印处催发出一道淡淡光线。线拖到门诊部大门外,在明亮的阳光下若隐若现,一直边进了住院部大门。看来这次检查不单纯是体检,说不定就让他住院再抽一次外周血?他托着手掌起身要往外走,一名护工忽然匆匆跑过来,拉住他朝侧面通道拽走:&ldo;快走快走,你的b超到个儿了,再不过去后面的人要进了。&rdo;那人横拖竖拉,匆匆把他弄进b超室做大腹b超。他被抹了一肚子白药膏,冰凉的探头不由分说按上去,绕着肚脐画着圈。没画两下,大夫就皱着眉说:&ldo;你这回声太乱了,不正常啊,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回声!膀胱后面怎么有个长径10公分、短径45公分的高回声隆起?高度怀疑占位,一会儿叫大夫给你开个核磁,这个得认真查查!&rdo;&ldo;好么,那家什么风水?&rdo;年长的那位护工倒吸了口凉气:&ldo;大儿子白血病长年不好就算了,刚进门的家政都得上膀胱癌了!&rdo;……那不是膀胱,脐下三寸是丹田,我丹田里有个药丸大小的妖丹而已。连念初默默无语地下了检查床,拿纸擦着满是冰凉药膏的小腹,心头忽然跳了跳――不对,他的金丹两根手指就环过来了,还是正圆形的,怎么可能那么大!他的本体莲花倒也盘踞在那里,可他是草本花妖,没有木质部,最硬的棘刺在机器里探出来也和人类身体差不了多少。而且他的种子是像芡实一样的小粒,就算b超出来是高回声,也应该是散碎的点状高回声……那个1045公分的大块儿是怎么回事?等在旁边的护工比他还紧张,瞠目结舌地问:&ldo;你你你……你在车上不是开玩笑的,真怀孕了?&rdo;大夫托了托眼镜,看神精病一样对他们翻了个白眼儿。汪栩一早就趁清静带儿子到了医院。前脚把儿子送进住院部做检查,后脚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差点让里面传来的消息气炸肺。&ldo;那个连念初有病?他跟予迟待了这么久你才知道他有病?万一传上咱们孩子怎么办,他可是给予清送过一回饭呢!&rdo;听到林芝没让他跑掉,已经派把他押到人民医院做检查,他心里才稍安定些。静下来就想起当初连念初说房子有甲醛,莲花养不好,撺掇他检查空气质量的事。什么有甲醛!什么花儿养不好!那时候就是他自己感觉出有病了,又舍不得看,以为是房子有问题过敏,才找借口让他带人来验空气的!不会是皮肤病吧?看他一阵阵脸红,也有可能是肝炎?那这个人可太恶心了!他气得差点摔了手机,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又开了更多的化验单。做完各项检查后,汪予迟换上住院服走进新病房里,他又接到了一个说不上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电话,来自那两位押着连念初做检查的护工。电话里传来年长护工带点怜悯的声音:&ldo;汪先生,我们刚带连家政做了b超,检查出来了,膀胱后有一大块高回声,大夫让再做核磁检查。&rdo;手机里的声音不算很大,可汪予迟修行之后比常人耳聪目明得多,打&ldo;连&rdo;字一出现就支起耳朵细听,比他爸听得恐怕都清楚。他猛地从床边跑过来,只一步就蹿到了汪栩怀里,抢过手机疾问:&ldo;你们在哪儿?神……连叔叔怎么了,他是不是检查出病了?是我传染了他吗?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rdo;手机里远远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ldo;赶紧去开核磁啊,你还当你真能怀孕?!&rdo;手机这边的汪予迟越听越担心,喂喂地叫了好几声,手机又被汪栩抢了过去,不耐烦地说:&ldo;你们都查的什么,查他有没有传染病!肝炎!血液病!艾滋病!什么不传染的病别浪我的时间!&rdo;汪予迟惊慌地叫了一声:&ldo;爸爸?连叔叔到底得什么病了,咱们家不能给他治吗?那我去看他一眼行不行,我就看他一眼!我回来什么都会配合的,要抽多少血我也不会再哭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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