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亦怔,难得的干净人?
谢亦怔静静注视着窗外金钲逐渐堕入重重云霭,晦暗的云层得夕曛照拂,也跟着镀上了一层瑰丽霞彩。
但赤轮有自己的轨迹,待最后一点煌煌明灿融入晦暝暮色,这些云霭终将重归晦暗,他们映衬出的,从来都是金轮的煌煌之光,而他们自己,从不曾真正的明亮过。
他不愿将自己难看地剖白于莫闲眼前,也不愿一再蒙受这份自己不堪匹配的善意,谢亦怔沉吟了好一会儿,终是叹息着开口:“莫闲,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多期待啊‘我是醉春日之酒诵金缕之歌的侏儒,唯求日日如此天天这般。’”
谢亦怔没料到自己说得如此含糊,莫闲竟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时笑着回了自己一句:“请不要让我成为英雄,不要使我产生雄心义胆,永保这无能为力的我的一生平安?”(注:这两句均出自芥川龙之介的《侏儒的祈祷》)
“是啊。”谢亦怔觉得自己眉眼的弧度又不归自己控制了。
“是我的错,没想到你察觉到了啊。”莫闲的声音忽而带上了一点羞赧之意。
“我确实一直对你抱有一种望向勇者般的期待。我期望着你这样不低头、不妥协的人,能在这个不合污者不允入的圈子里,越走越远,越爬越高。我想看到你单凭着自己的努力与实力功成名就,登上顶峰。
“我渴望能出现一个反例,证明努力不会被辜负,实力终会被看到。那样的话,似乎我所身处的这个圈子,也就没有那么臭不可闻了。”
谢亦怔诧异:“你自己难道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我不是。我的出身给了我很多便利,我能顺心而行,是因为他们愿意给我父亲兄长面子,我能功成名就,是因为我从入圈起就有大堆资源可供挑拣。谢亦怔,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渊清玉絜,我也是这些龌龊规则的既得利益者之一。”
莫闲的声音低了下去:“抱歉,擅自给你贴上了这样的标签,还任性地试图推着你往我希望的方向前行。”
“不必道歉。”
谢亦怔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手机上被备注为“傻子”的通话对象。哪怕薄暮冥冥,不见玄晖,大大的两个纯白字体,在暗色的背景上依旧明亮得足以照亮自己晦暗的眼眸。
“我觉得,能被你这样期待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也正巧想试试你所说的那种可能——莫闲,汝道不孤。”
这次换莫闲那头许久没有吭声了。
就在谢亦怔想着要不要赶紧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奇怪的气氛时,就听到莫闲那头传来一声苏得人心颤的低笑。
“谢亦怔,你不能这样纵容我,你叫我这个导师以后还怎么对你硬下心肠严加约束?”
哈,说得就跟你对着我硬过似的!
“你想怎么对我硬下心肠,严加约束?”
谢亦怔话一出口,就恨不能立刻咽回嗓子眼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说话的腔调似乎被莫闲带得也黏糊喑哑起来。
就像是递给客人的水杯里,忽然漫起了隐约的酒香,杯中的水变成了同样无色的酒,便莫名多出了些许不怀好意的邀约意味。旁人看起来或许仅是不值一提的递水场景,但身处场景中的两人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萦绕在彼此之间,似醇又薄的暧昧滋味。
“谢亦怔,你”莫闲显然也闻到了酒香,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接过这酒,喉咙倒是被勾着莫名干涩起来。
“我什么我!”谢亦怔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活像是个吵输了架就准备开始强词夺理的臭小孩,带着气呼呼的羞恼和软乎乎的强硬。
“不就顺着你的话头说了几句而已,别想太多!我要琢磨剧本去了,你这个当导师的有什么建议没有。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啊!”
然而压根没等莫闲说出半个字,谢亦怔就一把挂了电话。
另一头,被陡然挂了电话的某人,一把捂住了自己谜之翘起的嘴角:“不妙啊,有点想把猫抱回家养计霖会杀了我吧?”
谢亦怔说是要琢磨剧本,结果挂了电话后整个脑袋都是乱哄哄的,别说写点什么了,就是看旧剧本的场景,都能从里头看到密密麻麻的“莫闲”两个字。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谢亦怔扭头一看,是莫闲发过来的信息。
“有完没完”
谢亦怔嘴上抱怨着,手却很诚实地飞快点开了信息。莫闲这次发来的内容就实在了许多——
“关于剧本,如果你暂时没有别的主意,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你做海选视频时的那个思路。舞台有现成的场地,明导师也是现成的主持。你和队员若走搞笑模仿的路子,只要找准了模仿点,观众对你们演技的要求也不会很高。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也支持,只管放手去做,场地之类的问题你可以找经纪人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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